翩然临水,看水面一枝独秀,揣水底藏龙卧虎,垂钓之乐可谓无穷。沉沉浮浮,不是人生,相似人生。
而细想自己持竿垂纶十五年,置换了多少好心境虽不曾记数,而遇到的趣事,也有了若干。于是,在这个闷热不上鱼的日子,坐在电脑前,把它们整理出来,供自己回味,也可让有暇读者一哂。
断竿
想到这事就想到十五年来的变化真的太大了。
当时钓鱼的人很少,大家虽不认识,但基本上都脸熟。三俩朋友、三五钓友,还有几个穿了汾酒集团制服的人,在一个由鱼塘改建的不大的竿坑。这天,汾酒集团钓友不知在那里突然学了什么绝招,三个人围着一个点钓,不断有鲤鱼进篓。我们这些刚入门的新手们眼看着人家一条又一条起鱼,而自己的漂子一动不动,那种无奈而着急的心情可想而知。过去看人家,也发现不了什么特别。借了人家的鱼饵,回来再自己钓,鱼漂仍一动不动。
这时就见一翁持竿而起,口中不停骂着鱼的不识好歹,一边径自将钓钩抛到了集团钓友的钓点。而这时候,仍然是人家不停起鱼,他的鱼漂纹丝不动。此翁于是恼了,扯起鱼竿扔到地上,一下子跳将起来,将那鱼竿猛踩。只听“嘣”的一声,鱼竿断为两截。翁仍踏踩不停。大家有所不知,当是时,玻璃钢竿正风行钓界,那东西质量颇高,翁踩则踩了,但那竿只一处断裂,别处仍完好如初。于是翁大怒,从旁捡来砖头一块,用力猛砸竿身,口中不停地说着:叫你钓不住,叫你钓不住——云云。
据说第二天一大早,翁第一个到水边下竿,是儿子晚上给买的一支全新玻璃钢钓竿。而钓位,则是早天汾酒人钓起过鱼的那个点。
钓竿不知换了多少,钓友也不知见过了多少,唯此翁形象,已印脑中,终生不泯。
游泳
钓鱼人与游泳的人常相遇,说实话,是一对矛盾体。而有一次遇到的泳者,让人想起就忍俊不禁。
是一个炎热的中午,饭后,我们这些初学钓鱼的发烧友便呼三吆四直奔鱼塘。
太阳直直地晒在水塘和堰坝上,只感觉水里和脚边都蒸腾起一阵阵热气,远处的树上,更有秋蝉在无奈地有一声没一声地鸣叫。鱼漂像扔进水缸里,钉死在水面上,一动不动。这时候,听得一阵摩托车响,身后来了我的一位朋友。朋友满嘴酒气,说要跟我学钓鱼。我诺诺, 于是向塘主要了一支小板凳,让他坐在我的身旁,一边示范着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钓鱼的要领。
远处的秋蝉似乎叫声又大了起来,好像又加进了麻雀的鸹噪。
学钓鱼本就是一个模仿和领会的过程,是没有必要不停讲解的。所以,时间不长,我们便无话可说。渐渐,大约是他抵抗不了酒力,我居然听到了他轻微的鼾声。
就在这个时候,塘对面的钓友突然上了一条鲤鱼,兴奋得大呼小叫起来。而也就在同时,我的朋友似乎是受了钓友的刺激,突然就来了个前滚翻,“嗵”的一声,一下子钻入水里。平静的水面上被激起层层涟漪,于是,全塘的水和全塘的人都沸腾起来。
塘水并不深,大约有一米的样子吧,所以人们并不担心有不测之虞。而让人奇怪的是,朋友从水里“忽隆”一下站起来后,他不理我们,而是直直地向塘中心走去,一下子又惹得大家大呼小叫。走了四、五步,才好像是酒醒了,掉转头,像一只落汤鸡似的,向岸边走来。
那天下午究竟钓没钓到鱼,现在是一点也不记得了。只记得和他晒了一下午的衣服和当时昂贵的汉显BP机。
下水
垂钓之乐在于不湿脚而猎水中物。而我有一次就将钓鱼变成了捕鱼。
是一个凉风习习的下午,我们七八个人围了一个十亩方塘垂钓。鱼塘为混养塘,里面有小鲫鱼、鲤鱼苗、2——5斤的大鲤鱼,据说还有粘鱼什么的。
喜欢钓鱼的朋友知道,鲤鱼号称鬼子鲤,随着体量的增长,狡疑性也增加,越大越难钓。特别是竿坑的鲤鱼,更是慢慢就形成了所谓的滑口,几乎刀枪不入,什么饵料也会对它失去诱惑力。因是混养塘,按时间收费,所以人们都在追逐钓大鱼,不仅是渔乐,也为了经济上保本。所以小鲫鱼们便让人不以为意。
看着一动不动的鱼漂,时间久了,真会有一种打瞌睡的感觉。这时就见从远处飞来一只蜻蜓,不偏不倚正落在鱼漂尾部,晃晃悠悠的乱颤。虽然让钓者提神,但钓鱼人在这时是普遍讨厌这个小昆虫的。于是抖竿驱离、抖竿驱离——直至它远走高飞。
就在这个时候,只见鱼漂不顾一切慢慢没入水中。我精神为之一振,小臂发力,猛力一顿,抽起了竿子。可怜我悬着的心依然悬着——原来那竿子上来之后空空如也,不要说鱼,连鱼线也没有了.奇了怪了,这是怎么回事?再看水里,只见我的鱼漂一会儿出水,一会儿入水,不停前进。原来是线断了。周边钓友看到这个情况,齐声喊,上大鱼了上大鱼了。
正在抓耳挠腮之际,突然想起鱼塘主有一身水裤,于是急急借来,急急穿上,直奔水中而去。水塘的水只齐胸深,鱼漂在前,我在后,我走快,鱼漂也快——这一场追逐的游戏让大家看了个够。好不容易,鱼漂几乎不再前进。心想,一定是这条鱼没劲游了,我终于接近了鱼漂鱼线,伸手一把抓住了鱼线,三下两下,把鱼线提出了水。
结果只见那鱼钩上挂着一条不足二两的鲤鱼苗,兀自在那里挣扎。岸上的钓友看了,不停地一阵又一阵狂嘘。
嘘去吧,嘘去吧,你们这些贼籽子。(未完待续)